第93章 正文7·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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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做選擇的時候往往有一個閥值。
這個值以下，大部分人是會有所顧慮的，或者被道德束縛，從而選擇周旋或者退避。
但是這個值以上，當人毫無顧忌的時候做出的選擇往往會異常直接，或者失去表面上的邏輯。
對於關根，或者說吳邪這個人，我的閥值極低。
而我襲擊他的這個狀態，基本上可以被稱作是有點瘋魔。
然而在我成功的前一瞬間，吳邪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跨步橫移開來，並且扣住了我的手腕。
他的力氣很大，我被捏的生疼，但還是沒有放開-電-擊-/槍-。他接著反向一擰，這一下徹底脫了手。
我們都沒說話，他則緩緩的松開了我，後退了一步。
我不知道他臉上是冷漠還是惱怒，我沒敢擡頭去看。
足足兩分鐘流逝，我開始想哭，但是強行忍住了。
“……你還年輕，”過了很久吳邪才開口道，“應該好好珍惜。”
可是我以為我已經遇到要珍惜的人了。
擱在小說裏，我這樣子絕對是病嬌，我心想。
“……吳邪。”
我最終還是叫出了這個名字。
一種奇異的感覺從這兩個字出口的時候由心臟流向四肢百骸。我擡頭平靜地看著他的臉。
“我只要你一句話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
現在的小姑娘狗血言情小說看多了嗎？
吳邪比自己想的還要冷靜，畢竟這幾年來他經歷的偷襲都遠比這要危險的多。
但這樣激進的手段還是讓他略微吃驚，對方的行動力和果斷程度都相當高。
吳邪看了看地上的-電-擊-/槍-，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子，忽然冷笑，“你想要我說什麽？”
和解雨臣學的，吳邪的眼角微垂，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變得極其難以相處。
他和平時的不同，顯然讓對方有些害怕。
“我……我要解釋，”女孩子艱難的一字一句，“發生的那些不正常的現象，我需要你的解釋，不是敷衍。”
她當然不是想聽這句話，只是現在她不敢那麽要求了。
她以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簡直要哭了。
“好奇心會害死人的，”吳邪重新調整了面部肌肉，伸手在褲縫上蹭了一下，似乎想摸煙，“想清楚再問。”
吳邪知道她為什麽襲擊自己。不過沒有辦法，他在這個局裏從來都不可能是亦師亦友的好人。他是心狠手辣的小三爺。
吳邪彎腰撿起了-電-擊-/槍-，女孩子立即雙手抱胸警惕地往後退。
“我不會傷害你，”他淡淡的說，“你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威脅我。”
女孩子的眼眶一下紅了。但是她咬咬牙，還是說：“我要聽你解釋。”
吳邪靠著書桌，轉了轉打火機，嘆了口氣，“-盜-墓-這一行這幾年已經有些沒落了。沒辦法，技術越發達吃手藝飯的人就越難過。”
他觀察著對方的表情，笑了笑，“你已經知道了。也是，你都知道我的名字和盤口了，當然會知道我是誰。”
“……你騙我這麽久，”對方咬著下嘴唇，“不應該道歉嗎？”
吳邪一般對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會直接無視，這一次也不例外。
“我們是新時代的-盜-墓-賊-，”他慢慢地說，“我幹這一行是由於血脈的關系，而且只有在這個圈子裏，我才能保護一些我想保護的東西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，你可以說給我聽聽再判斷。”
女孩子死死盯著他。吳邪知道她非常擅長捕捉和預判，但他已經不是多年以前那個楞頭青了。只要他不想被人看出破綻就沒有人能夠識破。
女孩子什麽也沒有看出來，而且這麽幾個回合心態已經崩了，吳邪很快就知道了她所有的經歷。
他倒是沒什麽奇怪的，畢竟這都是他一手安排的。
“你和你同學的關系，好到什麽程度？”吳邪問。
女孩兒楞了楞，她自誇過自己人見人愛，但事實上基本都是普通朋友。就算是李釧兒，她也沒有把吳邪的事情全部告訴她。
“我的同學不會做這種惡作劇的。”
吳邪心想，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是想知道如果你失蹤了，他們最快能多久發現。
現在看來，估計要相當一段時間。
他沈默了一會兒，“很抱歉影響你的生活。但是現在看來，你已經被卷進來了。”
女孩子楞住了，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，“什，什麽時候？你們到底要幹什麽？”
吳邪說：“這是一個事故，我的敵人或許誤把你當成了什麽重要人物。對這件事，我有具體的計劃，不過不方便告訴你，這牽扯到太多人的性命。”
女孩子臉上露出了“騙子、-傳-銷-、是-邪-教-吧”的表情。
真不錯，吳邪心想，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懷疑一切。
他沒有解釋，“相識一場，沒必要鬧得太僵，”說著就起身往門口走去，“你回學校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，我會想辦法解決掉影響你的人。”
只要內心沒有認定，產生動搖是非常正常的。更何況這是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。
吳邪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倒數。
三、二、一……
“等一下等一下，”女孩子沖到門口把自己貼在了門上，“那就是說，你之前是為了保護我才不和我聯系的嗎？”
吳邪不說話。
“那你剛剛說的性命，包括你的嗎？”
……
“對，”吳邪低頭看著她，“或許某一天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突然消失，沒有留下一點痕跡。那也可以算是一切的結束。”
女孩子靠在門上擡頭看著他，深色的眼睛顯得特別清。
吳邪靜靜的註視著對方。他所展露出的偏執和陰郁只是冰山一角，但這已經是他吳小佛爺最懷柔的手段了。
想要讓她去沙漠，他還有的是辦法。
“所以，”她說，“就是把敵人全部幹掉，就行了？”
她沒問為什麽不能報警，這還真是不錯的天分。
吳邪笑了笑，“你說的也對。不過和我在一起你也可能被幹掉。”
“回去吧，那樣更安全一點。”他摸了摸女孩子的頭發。
“……可是……”女孩子的睫毛在顫動，極力吐字清晰掩飾著發抖，“可是，我喜歡你。”
我知道啊，吳邪心想。
他把手收了回去，認真的與她對視著，“……你不害怕麽？”
女孩兒的眼睛紅紅的，直直的望著他。她忽然就笑了。
吳邪的大腦嗡的一聲。
他意識到他在許多年前也見過這樣的眼神，但當時他太年輕太天真了，現在的他一下子就讀懂了那種眼神的意味。
吳邪感覺到那顆被蛇毒麻痹了的心臟猛烈的抽動了一下。
她在說，我不求善終。
——————
吳邪低頭望著我，“……你不害怕麽？”
“……”
我看著那張年輕卻滄桑的臉，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瞬間想大哭，但是我居然笑了。
下一刻，我感覺-嘴-唇-上一涼。
足足過了四五秒，我無法判斷是我還是他開始的這個吻。
原來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的秘密是這麽宏大的，我絕望的想。
他的人生沈澱了太多東西，他謊言之下的感情還足夠他去愛誰麽？
更何況我是一個沒有什麽閱歷的學生，一個普通人。
那些失去的記憶裏我這麽多年也沒能找回來，我可能再也想不起來了，我可能永遠都是一個殘缺的普通人。
而他在另外一個世界。
……我喜歡的這個人很可能讓我賠上一輩子。
因為個子不夠高，我踮著腳只夠到他的下巴。我沒動，但好像嘗到一絲鹹鹹的味道，眨了眨眼，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哭了。
“……不怕，”我側頭貼在了他頸邊，慢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，咬著牙用很溫和的聲音說：“我什麽都不怕。”
這個姿勢很費勁，而且有點站不穩，我下意識收緊了手臂，重覆了一遍，“……我什麽都不怕。”
天旋地轉。我的大腦非常清醒，能夠感覺到他雙手和虎牙的所有力道。
天殺的降智小說，我心想，誰告訴我會目眩神迷混沌不清的，我清醒的尷尬癌都要犯了。
吳邪捂住了我的眼睛，我感覺得到他在發抖。
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，但他的手蓋在我的眼睛上沒有移開。我忽然想起他的化名，關閉情根？還是什麽別的意思？
視覺缺失通常會帶來恐懼，但這一次我沒有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操控著自己的身體，好像一個半空中的視野在冷眼旁觀。
我在做一件不應該做的事情。
可是我沒有停，而是在著魔和理智的共同作用下按部就班繼續著。
“……我可以麽？”他在我耳邊嘶啞的問。
那聲音很輕，卻又很重地敲在我心上。
我不知道是怎麽想的。可能是悲喜交加，又卑微的感激涕零，然後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。
接著就是一陣劇痛。
我不斷的閉上睜開眼睛，睫毛擦過他有些粗糙的手掌，我淺淺的呼吸著，那一瞬間的大腦空白漸漸重新冷靜。
無關愛恨，似乎快感也還沒有傳遞到神經，我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在不斷的被撕裂又重塑。
這場朝聖原始而又超脫，好像中世紀□□徒把自己獻祭給惡魔的儀式。
然而僅僅是這個念頭已經足夠讓我宛如浴火-痙-攣-起來。
房間裏響起不受控制而發出的聲音。手掌移開，細碎的吻代替附了上來。
吻裏混著血和淚。
也好，我心想，足夠了，這樣就足夠了。
他需要力量，所以不會拒絕一個為他獻祭的靈魂的。
——————
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昏了過去，驚醒過來的時候似乎天還沒亮，窗簾禁閉著，周圍一片黑暗。
感受了一下全身的疼痛，我接下來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居然還活著。
雖然聽起來有點搞笑，但我好幾次真的以為快要死了。
我在試圖爬起來的時候聽到身邊傳來了呼吸聲。
很悠長，溫熱的。
黑暗裏，我一瞬間覺得自己落回到了人間。
“……怎麽了？”他有些沙啞地聲音響起。
我勉強動了動，才發現自己身上似乎是幹凈的。床上墊著一層被子，上面還有一層。
我反應了一會兒，不知道應該感動還是害羞。然後我就聽到自己說：“吃藥。”
哇哦，聽起來真是冷靜。
不過也是，我既沒錢打也沒錢生。受過科普結果事後都還是沒做防護，那也太傻逼了。
吳邪沈默了一會兒，我這才悚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是什麽意思。
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。非要說的話，搞不好能把尷尬到極致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。
“……水和藥在床頭。”他輕聲說。
然後就像我擼貓一樣，他修長的手指在我的頭發和後頸處打了幾個轉。
如果不是我真的累的眼皮都擡不起來，估計會跳起來再戰三百回合。
我稍微擰亮臺燈，看著水和藥就更加發懵。
水是溫的，藥……似乎也是新買的。
……什麽啊，如果我不說他是不是也不告訴我準備了藥啊。
咽下溫水，居然有種很甜的感覺從各處移了位的內臟裏湧上來，讓我簡直不想睡覺而是想清醒的抓住每一秒。
然而我的大腦深處很明白，這只是短暫的、虛假的狂喜。所以很快，我在這種詭異的幸福裏睡了過去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
我沒有在邊緣試探，這是重要劇情，推動人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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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在做選擇的時候往往有一個閥值。
這個值以下，大部分人是會有所顧慮的，或者被道德束縛，從而選擇周旋或者退避。
但是這個值以上，當人毫無顧忌的時候做出的選擇往往會異常直接，或者失去表面上的邏輯。
對於關根，或者說吳邪這個人，我的閥值極低。
而我襲擊他的這個狀態，基本上可以被稱作是有點瘋魔。
然而在我成功的前一瞬間，吳邪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跨步橫移開來，並且扣住了我的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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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都沒說話，他則緩緩的松開了我，後退了一步。
我不知道他臉上是冷漠還是惱怒，我沒敢擡頭去看。
足足兩分鐘流逝，我開始想哭，但是強行忍住了。
“……你還年輕，”過了很久吳邪才開口道，“應該好好珍惜。”
可是我以為我已經遇到要珍惜的人了。
擱在小說裏，我這樣子絕對是病嬌，我心想。
“……吳邪。”
我最終還是叫出了這個名字。
一種奇異的感覺從這兩個字出口的時候由心臟流向四肢百骸。我擡頭平靜地看著他的臉。
“我只要你一句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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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邪比自己想的還要冷靜，畢竟這幾年來他經歷的偷襲都遠比這要危險的多。
但這樣激進的手段還是讓他略微吃驚，對方的行動力和果斷程度都相當高。
吳邪看了看地上的-電-擊-/槍-，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子，忽然冷笑，“你想要我說什麽？”
和解雨臣學的，吳邪的眼角微垂，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變得極其難以相處。
他和平時的不同，顯然讓對方有些害怕。
“我……我要解釋，”女孩子艱難的一字一句，“發生的那些不正常的現象，我需要你的解釋，不是敷衍。”
她當然不是想聽這句話，只是現在她不敢那麽要求了。
她以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簡直要哭了。
“好奇心會害死人的，”吳邪重新調整了面部肌肉，伸手在褲縫上蹭了一下，似乎想摸煙，“想清楚再問。”
吳邪知道她為什麽襲擊自己。不過沒有辦法，他在這個局裏從來都不可能是亦師亦友的好人。他是心狠手辣的小三爺。
吳邪彎腰撿起了-電-擊-/槍-，女孩子立即雙手抱胸警惕地往後退。
“我不會傷害你，”他淡淡的說，“你也沒有必要用這種方式威脅我。”
女孩子的眼眶一下紅了。但是她咬咬牙，還是說：“我要聽你解釋。”
吳邪靠著書桌，轉了轉打火機，嘆了口氣，“-盜-墓-這一行這幾年已經有些沒落了。沒辦法，技術越發達吃手藝飯的人就越難過。”
他觀察著對方的表情，笑了笑，“你已經知道了。也是，你都知道我的名字和盤口了，當然會知道我是誰。”
“……你騙我這麽久，”對方咬著下嘴唇，“不應該道歉嗎？”
吳邪一般對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會直接無視，這一次也不例外。
“我們是新時代的-盜-墓-賊-，”他慢慢地說，“我幹這一行是由於血脈的關系，而且只有在這個圈子裏，我才能保護一些我想保護的東西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，你可以說給我聽聽再判斷。”
女孩子死死盯著他。吳邪知道她非常擅長捕捉和預判，但他已經不是多年以前那個楞頭青了。只要他不想被人看出破綻就沒有人能夠識破。
女孩子什麽也沒有看出來，而且這麽幾個回合心態已經崩了，吳邪很快就知道了她所有的經歷。
他倒是沒什麽奇怪的，畢竟這都是他一手安排的。
“你和你同學的關系，好到什麽程度？”吳邪問。
女孩兒楞了楞，她自誇過自己人見人愛，但事實上基本都是普通朋友。就算是李釧兒，她也沒有把吳邪的事情全部告訴她。
“我的同學不會做這種惡作劇的。”
吳邪心想，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是想知道如果你失蹤了，他們最快能多久發現。
現在看來，估計要相當一段時間。
他沈默了一會兒，“很抱歉影響你的生活。但是現在看來，你已經被卷進來了。”
女孩子楞住了，顯然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，“什，什麽時候？你們到底要幹什麽？”
吳邪說：“這是一個事故，我的敵人或許誤把你當成了什麽重要人物。對這件事，我有具體的計劃，不過不方便告訴你，這牽扯到太多人的性命。”
女孩子臉上露出了“騙子、-傳-銷-、是-邪-教-吧”的表情。
真不錯，吳邪心想，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懷疑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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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要內心沒有認定，產生動搖是非常正常的。更何況這是個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。
吳邪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倒數。
三、二、一……
“等一下等一下，”女孩子沖到門口把自己貼在了門上，“那就是說，你之前是為了保護我才不和我聯系的嗎？”
吳邪不說話。
“那你剛剛說的性命，包括你的嗎？”
……
“對，”吳邪低頭看著她，“或許某一天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突然消失，沒有留下一點痕跡。那也可以算是一切的結束。”
女孩子靠在門上擡頭看著他，深色的眼睛顯得特別清。
吳邪靜靜的註視著對方。他所展露出的偏執和陰郁只是冰山一角，但這已經是他吳小佛爺最懷柔的手段了。
想要讓她去沙漠，他還有的是辦法。
“所以，”她說，“就是把敵人全部幹掉，就行了？”
她沒問為什麽不能報警，這還真是不錯的天分。
吳邪笑了笑，“你說的也對。不過和我在一起你也可能被幹掉。”
“回去吧，那樣更安全一點。”他摸了摸女孩子的頭發。
“……可是……”女孩子的睫毛在顫動，極力吐字清晰掩飾著發抖，“可是，我喜歡你。”
我知道啊，吳邪心想。
他把手收了回去，認真的與她對視著，“……你不害怕麽？”
女孩兒的眼睛紅紅的，直直的望著他。她忽然就笑了。
吳邪的大腦嗡的一聲。
他意識到他在許多年前也見過這樣的眼神，但當時他太年輕太天真了，現在的他一下子就讀懂了那種眼神的意味。
吳邪感覺到那顆被蛇毒麻痹了的心臟猛烈的抽動了一下。
她在說，我不求善終。
——————
吳邪低頭望著我，“……你不害怕麽？”
“……”
我看著那張年輕卻滄桑的臉，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瞬間想大哭，但是我居然笑了。
下一刻，我感覺-嘴-唇-上一涼。
足足過了四五秒，我無法判斷是我還是他開始的這個吻。
原來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的秘密是這麽宏大的，我絕望的想。
他的人生沈澱了太多東西，他謊言之下的感情還足夠他去愛誰麽？
更何況我是一個沒有什麽閱歷的學生，一個普通人。
那些失去的記憶裏我這麽多年也沒能找回來，我可能再也想不起來了，我可能永遠都是一個殘缺的普通人。
而他在另外一個世界。
……我喜歡的這個人很可能讓我賠上一輩子。
因為個子不夠高，我踮著腳只夠到他的下巴。我沒動，但好像嘗到一絲鹹鹹的味道，眨了眨眼，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哭了。
“……不怕，”我側頭貼在了他頸邊，慢慢伸手抱住了他的腰，咬著牙用很溫和的聲音說：“我什麽都不怕。”
這個姿勢很費勁，而且有點站不穩，我下意識收緊了手臂，重覆了一遍，“……我什麽都不怕。”
天旋地轉。我的大腦非常清醒，能夠感覺到他雙手和虎牙的所有力道。
天殺的降智小說，我心想，誰告訴我會目眩神迷混沌不清的，我清醒的尷尬癌都要犯了。
吳邪捂住了我的眼睛，我感覺得到他在發抖。
我喊了一聲他的名字，但他的手蓋在我的眼睛上沒有移開。我忽然想起他的化名，關閉情根？還是什麽別的意思？
視覺缺失通常會帶來恐懼，但這一次我沒有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操控著自己的身體，好像一個半空中的視野在冷眼旁觀。
我在做一件不應該做的事情。
可是我沒有停，而是在著魔和理智的共同作用下按部就班繼續著。
“……我可以麽？”他在我耳邊嘶啞的問。
那聲音很輕，卻又很重地敲在我心上。
我不知道是怎麽想的。可能是悲喜交加，又卑微的感激涕零，然後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。
接著就是一陣劇痛。
我不斷的閉上睜開眼睛，睫毛擦過他有些粗糙的手掌，我淺淺的呼吸著，那一瞬間的大腦空白漸漸重新冷靜。
無關愛恨，似乎快感也還沒有傳遞到神經，我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在不斷的被撕裂又重塑。
這場朝聖原始而又超脫，好像中世紀□□徒把自己獻祭給惡魔的儀式。
然而僅僅是這個念頭已經足夠讓我宛如浴火-痙-攣-起來。
房間裏響起不受控制而發出的聲音。手掌移開，細碎的吻代替附了上來。
吻裏混著血和淚。
也好，我心想，足夠了，這樣就足夠了。
他需要力量，所以不會拒絕一個為他獻祭的靈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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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昏了過去，驚醒過來的時候似乎天還沒亮，窗簾禁閉著，周圍一片黑暗。
感受了一下全身的疼痛，我接下來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居然還活著。
雖然聽起來有點搞笑，但我好幾次真的以為快要死了。
我在試圖爬起來的時候聽到身邊傳來了呼吸聲。
很悠長，溫熱的。
黑暗裏，我一瞬間覺得自己落回到了人間。
“……怎麽了？”他有些沙啞地聲音響起。
我勉強動了動，才發現自己身上似乎是幹凈的。床上墊著一層被子，上面還有一層。
我反應了一會兒，不知道應該感動還是害羞。然後我就聽到自己說：“吃藥。”
哇哦，聽起來真是冷靜。
不過也是，我既沒錢打也沒錢生。受過科普結果事後都還是沒做防護，那也太傻逼了。
吳邪沈默了一會兒，我這才悚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是什麽意思。
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。非要說的話，搞不好能把尷尬到極致的氣氛變得更加尷尬。
“……水和藥在床頭。”他輕聲說。
然後就像我擼貓一樣，他修長的手指在我的頭發和後頸處打了幾個轉。
如果不是我真的累的眼皮都擡不起來，估計會跳起來再戰三百回合。
我稍微擰亮臺燈，看著水和藥就更加發懵。
水是溫的，藥……似乎也是新買的。
……什麽啊，如果我不說他是不是也不告訴我準備了藥啊。
咽下溫水，居然有種很甜的感覺從各處移了位的內臟裏湧上來，讓我簡直不想睡覺而是想清醒的抓住每一秒。
然而我的大腦深處很明白，這只是短暫的、虛假的狂喜。所以很快，我在這種詭異的幸福裏睡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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